第二四七章 沸腾的天津(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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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沸腾的天津(六)

收到教导师占领天津的捷报后,再过20多天就要满70岁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激动地念了半个小时的佛经。念完,林森老人净手拜香,为教导师长刘一民题写了“抗战必胜”四个大字,又让秘书从他的私人存款中提出20万元,转交中共代表,说明是国民政府主席对英雄的教导师的奖励。

做完这一切,林森觉得还不够,拿起笔,开始撰写《戮力同心,抗战必胜》的文章,准备在报纸上发表。文中说,此次收复天津,充分证明日军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决胜信念。为什么教导师出征以来、屡创佳绩、迭开名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畏敌、不惧敌,敢于向敌人的心脏捅刀子。相对于那些闻警溃退上千里的上将、省主席,教导师可谓我军模范。

写着写着,林森感觉精神旺健,笔锋一转,写到:“特别是教导师在天津代表国民政府公开宣判汉奸特务,大快人心。打响卢沟桥事变的日本特务茂川秀和被处决,参与策划九一八事变、炮制一二八事变的认贼作父的川岛芳子被处决,率先在冀东发动叛乱、成立伪政府的殷汝耕被处决,开门迎贼、成立伪天津维持会的高凌慰被处决,一大批甘心事仇、充当日寇走狗的汉奸统统被处决,维护了国法的尊严,伸张了正义,充分说明了当汉奸没有好下场!我以国民政府主席的身份,正告那些已经当了汉奸和有心当汉奸的人,立即悬崖勒马,痛改前非。否则,国军收复失地之日,就是汉奸受惩之时,有殷汝耕、高凌慰的下场为证。”

写完,林森让秘书立即拿去报馆、电台发表,自己开始动笔抄写佛经,为死难同胞祈福。

在武汉的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大元帅蒋介石接到捷报后,马上与参谋总长何应钦、副总长白崇禧召集军委会各部长官紧急商议天津收复后的敌我态势。

白崇禧判断,根据目前日军动向,其华中方面军13师团在侧翼保护下,已侵占滁县、来安、六合、全椒地区,战略目的必然是企图北上配合华北方面军打通津浦线,沟通华北、华中两个战区的联系。其华北方面军兵分三路,一路沿津浦路攻击前进,目标所向必然是徐州,企图与华中方面军回师徐州;一路沿平汉线前进,与我军在黄河北对峙,随时可能度黄河南下;另一路全力在山西攻击作战,继二次占领太原后,很可能向晋南发动攻势作战。现在,刘一民教导师收复了天津,势必打乱敌人的部署,极大地调动敌人。预计敌人必将从太原、山东、华中、东北抽调部分兵力回援华北,夺回天津。

鉴于教导师在山西消灭4万日军的战绩,加上这次又袭占天津,再加上教导师两次破坏日军华北各机场,白崇禧又进一步判断,日军很有可能恼羞成怒,暂时放弃其他战场的攻势,以重兵集团全力围攻消灭教导师。当务之急,我军应该分两步走,第一,抓住敌人战略部署被骤然打乱的有力时机,华中、山西、华北各部队要一方面抓紧整训补充部队、储存物资、修筑工事。另一方面要全线积极出击,袭扰、阻击、牵制、压迫敌人,支援天津方面作战,缩小敌人战略空间,改变战略态势。第二,应立即电令教导师,在敌人合围前务必放弃天津,跳出敌人包围圈。否则,教导师将有极大危险。

何应钦同意白崇禧的判断,但对敌人会调动多大规模的兵力围攻教导师,提出有待进一步的情报分析。总体上看,教导师此举是打在了节骨眼上,一招使全局皆活,缓解了华中、山东、山西的危机局势。不过,从全国抗战大局考虑,教导师在天津坚持时间越长,对全国战局越有利,最起码可以争取时间,实现委员长提出的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设想。要是教导师能在天津坚持半年,那我们至少可以再编练50个师的部队投入战场,双方力量对比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张群此时担任军委会政略部部长,一听何应钦的意思是要牺牲刘一民的教导师以吸引敌人,心里直打颤。他知道,大多数国军高级将领恐怕都希望教导师这支改编自红七军团的部队在与日军的血拼中与敌人同归于尽,放在不认识刘一民以前,他绝对也是这种想法。但现在他的想法略有改变,因为中日国力差距太大,不是一两场战役就能改变双方力量对比的,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打败日本人的,这个时候把教导师这样精锐的部队牺牲掉,对中国抗战来说,绝对是一种极大的损失。忍不住张口就说:“我不懂军事指挥,但我知道健生说的有理,达到调动敌人、缓解战局危机状况的目的就行了,应该命令教导师马上放弃天津,决不能让鬼子包围在天津。天津是个海滨城市,日军飞机大规模轰炸的话,不要说教导师了,恐怕天津城也会化为灰烬的。再说了,编练50个师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老骨干部队,教导师一个师敢去打天津,新编练50个师敢去打天津么?抗战的路还长着呢,以后还需要教导师这样能打善拼的部队去与日军厮杀呢!再说,从现在的情况看,日军恐怕急于消灭教导师,就是我们命令他们撤离天津,也不一定能安全的撤出来呢!”

蒋介石黑幽幽的眸子在张群脸上扫来扫去,吓得张群额头上直冒虚汗。

何应钦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群受窘,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

过了一会儿,蒋介石才说:“天津是华北重镇,中外观瞻所在。收复天津,可以让国际上都知道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也是有弱点的。虽然前方攻势凌厉,后方却极度空虚。这天津能夺回来,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夺回来的?所以,收复天津是大捷,是大涨国人信心的大捷。娘希匹,这刚占领天津怎么能马上放弃呢?最起码也要坚守上十天半月的。不过,这教导师也不能就这样让日军困死在天津,那样的话,岂不是正中日军下怀?这样,刘一民作战喜欢忽东忽西,让日军摸不着头脑,干脆就让他在天津周围机动作战,牵制华北方面军主力就行了。天津必须坚守,至于什么时候从天津撤退,参照南京保卫战的成例,军委会不做硬性规定,有战场指挥官自行决定。另外,日军航空兵力量强大,天津机场的战机在那里极不安全,发电让刘一民把战机想法飞到洛阳,交第一战区管理,然后再飞回后方。以军委会名义,奖励教导师20万元,以资鼓励。”

蒋介石这一说,何应钦马上就附和说:“委座站的高,看得远,这平津地区土地肥沃,人口密集,足以养活一支大军,加上可以随时威胁平津,犹如一根芒刺插在日军的喉咙上,既能收到牵制日军的奇效,又可以让刘一民不囿于固守天津一地作战,避免被日军合围,实是万全之策。”

白崇禧砸了砸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眼看着侍从室值班参谋按照蒋介石的意思起草了命令,呈蒋介石签字后拿去发报了。

接下来的气氛有点沉闷,蒋介石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让各部长官散会,留下何应钦、白崇禧等人,根据研判敌我态势结果,研究如何阻击迟滞敌人、阻敌增援天津的作战部署了。

刘一民开完工商业代表座谈会后,晚上就在起士林西餐厅举办酒会,约见各国驻天津总领事和租界代表。

刘一民本意是不想见这些外国人,因为这些家伙和日本鬼子在侵略中国方面,没有什么区别,让他和侵略者举杯欢宴实在是难为他了。但是,来自未来的他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序幕马上就要拉开了,大变在即,见见这些外国佬,离间一下他们和日本人的关系,让日本早点失去工业原料进口地,刘一民还是乐意做的。

天津的租界开始于英国设立租界,最早有英、法、德、美、俄、日、意、比利时和奥匈帝国九国租界,是中国乃至世界上租界最多的地方。其中德国租界和奥匈帝国租界,由于段祺瑞任北洋政府临时执政时顶住各方压力,坚决对德、奥宣战,所以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北洋政府以战胜国的姿态收归中国。俄租界是在十月革命后,根据列宁放弃在华一切特权的意见,中俄谈判后收归中国。美租界设于1862年,当时正值美国国内战争,美国无暇进行开发,于1880年宣布放弃,可惜清政府没有接受,直到1902年,美国私自把租界交给了英国,并入英租界。比利时租界夜基本没有开发,1931年经民国政府与比利时谈判收回。

这个时候,天津有英、法、意、日四国租界,沿海河两岸建成国中之国。日租界不用说了,教导师消灭了他们的警卫力量,连日侨都被抓了起来。其它三国租界的代表接到通知后,都准时来到了起士林,

连怡和、太古、仁记、新泰兴等天津四大洋行和一些银行的代表都来了。

一些各国驻华北记者和租界办的报纸的记者也参加了酒会。

担任刘一民英文翻译的,是教导师政治部干部科长杨大林。今天晚上,杨大林根据刘一民的命令特意换上了西服,小伙子一下子就显得非常精神。

酒会开始前,刘一民按惯例致辞,他说的很短,大意有三点:一是代表天津抗日民主政府宣布收回日租界,没收所有日伪资产,依照中国法律审查日侨在中国所犯罪行,该枪毙的枪毙,该判刑的判刑,该处以罚款的处以罚款,该无罪释放的无罪释放。二是当前世界局势动荡不安,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加速了世界格局的变幻莫测,希望各国驻天津使领馆人员能够如实向本国政府报告日军惨无人道的侵略情况,声援支持中国人民抗战。同时,希望各国政府警惕日本侵略者,携起手来,共同制止日军扩大侵略。三是希望租界管理方,尽最大力量保护租界内中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杨大林翻译后,参加酒会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一个是想不到这个新任天津抗日民主政府市长,一上来就杀气腾腾地宣布收回日租界;另一个是想不到这个中国将军竟然说日本还要扩大侵略,难道日本还敢侵略英国、法国不成?于是,那些记者们首先忙乎起来了,不停地拍照,接着就要求进一步采访。

刘一民宣布收回日租界后,就达到了举行酒会的主要目的,加上累了一天了,就有点不想再接受采访了,委托蔡中去对付那些记者,自己抓紧填饱肚子,就端着红酒杯向英国总领事潘乐纳走去。

潘乐纳来中国已经十几年了,是个标准的中国通,也是个老牌的殖民主义者,在他的支持下,英租界一直在明里暗里实施扩张。刘一民找他只有一件事,就是要追回中国银行、交通银行撤离天津时存放在英租界里的资产。因为他知道,英租界最后是把这笔资金交给了日本人。

两个人互致问候后,潘乐纳笑眯眯地问:“亲爱的刘,你看上去太精神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为你效劳的么?”

刘一民知道这是一只老狐狸,但又没有时间和他磨叽,就开门见山地说:“总领事先生,我受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委托,来取回我们存放在英租界的资金,请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9点,我会派人前来提取。”

潘乐纳马上就连连摇头,张口就是no、no、no,然后就说据他所知,英租界没有接受过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资金。

刘一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马上就说出了资金的交接时间、地点、交接人、数额和存放地。

潘乐纳见赖不过,就提出这笔资金主要是金条和银元,当时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有密约,必须是两个银行的代表亲自来提,其他人一律不行。这是行业规矩,谁也不能破坏。

刘一民耐心地告诉潘乐纳,天津抗日民主政府就是受两个银行的委托,来提取这笔资金的。当时,两个银行只是面临日军进攻,来不及运走,才临时存放在英租界的。现在,我军收复了天津,自然是要带走这笔资金的。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军早晚是要知道的。到时候日军一定会追查这笔资金,放在英租界已经很不安全了。

任凭刘一民怎么说,潘乐纳就是不松口。

刘一民想了想,这家伙前几年还搞出一段风波,把一块土地租出去999年,可见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老牌侵略者,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会就范的。

品了一口红酒,刘一民慢悠悠地说:“潘乐纳先生,你知道日本驻天津总领事馆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么?”

潘乐纳一惊,马上就说:“亲爱的刘,你不是想威胁大英联合王国的外交人员吧?据我所知,就是你们的蒋委员长也不敢威胁我国驻中国使节的。请你自重!”

刘一民把酒杯慢慢地转了几下,看都不看潘乐纳,自言自语地说:“我参加红军时,一个人就去把国军一个炮兵营阵地给炸了。我率领一个连就敢袭击广西白崇禧两千多人的精锐部队,率领一个团就敢一日数战,消灭湖南何健最精锐的三个师。成都是被我打下的,西安是被我打下的,太原是被我打下的,这天津也是被我收复的。日军赫赫有名的军中之胆、直接策划成立满洲国的板垣征四郎中将是被我逼的剖腹自杀的。我从不威胁任何人,但这个世界上任谁也不能无视我说的话。有时候,我也不想那么做,可这战乱年代,一切都是以实力来说话的,想悄悄弄死几个人,简直比踩死几只蚂蚁还简单,而且还不留任何痕迹。死在我手里的最精锐的日本鬼子已经四万多人了,我消灭的国军部队,也有快二十万人了。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不长眼的坏蛋往我的枪口上撞呢?进天津的时候,我也想着日本驻天津总领事好歹是个外交官,我国政府也没有与日本宣战断交,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全。谁知道等我赶到日本领事馆,他们总领事的头已经被子弹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是谁了。没办法,只好麻烦我国政府再接受一次日本政府的抗议了。”

还要往下接着说,就听哐当一声响,刘一民知道,那必然是潘乐纳手里的高脚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刘一民不再往下说了,抬起头,笑眯眯地对潘乐纳说:“总领事先生,请你慢慢品尝美酒佳肴,我还有点事,失陪了。”说完就朝四大洋行的代表那里走去。

潘乐纳如梦初醒,也不管摔碎的酒杯了,更不管是不是有失绅士风度了,声音都变成直的了:“亲爱的的刘,不,上帝啊,尊敬的刘将军,请等等,我还有话要和你说。”边说边慌里慌张地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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