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七、奇兵既出围已合(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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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

天津卫的李家园子,原本是最好的宅院,吴三桂来了之后,便给他占了,但多尔衮来到此处,吴三桂又将之让出。

客厅里来自新襄的座钟,发出准点报时的轰响,震得人耳膜轻轻回声。多尔衮背着手,慢慢在客厅里踱着脚。

这个李家,原是天津卫的豪商,除了座钟之外,家中大量应用了南方的建筑材料。比如说窗子,主居这边完全淘汰了窗纸,而是换上了玻璃,为了防止外边窥视内里的情形,又挂上了轻纱的窗帘。墙上用石灰粉了,哪怕是木石结构,在石灰粉过之后,里面也是雪白一般亮堂。而地面更上在水泥面上铺上了瓷砖,整个儿一块,都象是大理石般。

奢华至极。

这是多尔衮给这里的评价,多尔衮对于一切奢华的享受,都不会拒绝,他在盛京的睿王府,富丽堂皇甚至胜过了福临的皇宫。饶是如此,在这边享受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与俞国振相比,实在是俭朴得可以。

在金陵小朝廷或者建虏看来,许多来自新襄的物产,根本就是俞国振想要享受奢侈生活而弄出来的,所以不少人都骂俞国振穷奢极欲。

“睿王,吴三桂到了。”

听得戈什哈通禀,多尔衮坐回垫了软垫的太师椅之上,轻轻摆了一下手,示意将吴三桂带来。

不一会儿。吴三桂便进了堂前,他才一进门,拜立刻拜倒下来:“臣镇南侯吴三桂,见过叔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多尔衮想要自立之心,路人皆知,此前只是因为鳌拜等黄台吉一脉的支持者还拥有强大的实力,而代善为首的大多数人首鼠两端。所以才一直没有发动。这一次鳌拜死在德州城下,虽然让多尔衮很是震惊愤怒了一回,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替多尔衮扫除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吴三桂深知这一点。

“镇南侯,平身吧,赐座。”

多尔衮对吴三桂比较客气,这些日子并肩作战。吴三桂确实是不遗余力。象那日突破卫河、运河,吴三桂在正面吸引华夏军炮火。付出的伤亡极为惨重。这样忠心耿耿。让多尔衮都刮目相看。

“谢叔皇赐座。”

吴三桂坐下了,却还只是坐小半边屁股,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多尔衮看了笑道:“镇南侯……嗯,很快就是镇南公了,在本王面前,用不着这般小心谨慎,本王难道还容不下你犯些小错么?”

这言下之意。就是将鳌拜死的事情,轻轻揭过去了。吴三桂悄悄松了口气。谀笑道:“陛下包容四海,那是人君气度。微臣谨慎小心,则是臣子本分。”

“你倒是会说话……现在战局稳下来了,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多尔衮的话里有考较之意。

“如今局势大好,田伯光、顾家明三万余人被围,俞国振只能调用武装民兵来救。虽然武装民兵也不逊于精锐,但是装备与正式的华夏军相比,毕竟有差距。况且,我们层层设防,迟滞其行动,俞国振动员集结就要时间,行军需要时间,突破我们层层阻拦又要时间,他至少需要十天,才能抵达战场。只要我们不断施加压力,再有三天,便可消耗掉所围南贼的弹药,那时他们是死是活,全凭陛下心意了。”

称多尔衮陛下,多少有些僭越,但是多尔衮甘之若饴。他点了点头,不过对吴三桂的应答并不满意:“只有这些?若只有这些,看来中原之地就不能封赏与你了。”

“呃,如今唯一担忧者,便是包围住的南贼孤注一掷。若是他们全力向东突围,到了海边,有南贼水师接应,怕是……功败垂成啊。”吴三桂听到这,又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这倒也是,如今运河河道被断,我在运河西岸布有重兵,南面又被我军精锐堵住,若我是南贼,也会向东而去,到了海边……以镇南侯所见,应该如何应对?”

多尔衮闻言连连称是,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以微臣愚见……”

吴三桂是汉臣,汉臣不经特许,这个时候是不向建虏称“奴才”的。他对此早有准备,因此正待侃侃而谈,突然间,外头一阵大乱,紧接着,一个声音狂呼:“睿王,睿王,我要见睿王!”

“怎么回事?”多尔衮皱起了眉:“这是尼堪的声音,他不是在后方筹送粮草么?糟……让他进来!”

说到后来,多尔衮与吴三桂都是猛然站起,他们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浓浓的惊惧。

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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