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字谓情,一字谓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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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有三酷刑——断仙根、天神策、诛仙台。

子虞望向他,视线与他碰上。没有想象中的悲凉凄切,她微微扬起嘴角,带着浅浅释怀的笑意开口,“子虞领罚。”

她不知,多年后,这些所谓酷刑她竟遍受了。

她仍不知,他此举的深意,一直不知,直至最后,她才恍然,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有弟子将她带下去,大殿之中律己司弟子声音响起。

“行刑——”

昆仑山上,花开的艳丽。太虚殿上火红一片,桃染碧天。

“一、二、三……”

子虞被吊在擎云柱之上,皓白的手腕被绳索勒割出血,顺着手臂流下沾湿雪白襦裙。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三十二、三十三……”

律己司弟子报数的声音有节奏地在子虞耳边响起,视线渐渐模糊。鞭子仍一下下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她被吊在半空,微微摇晃,像纸片,像残缺的叶。每一鞭,都能划出一道血痕,每一下,飞溅的血都能在空中开出一朵妖冶的花。血染白衣,她半闭着眼,像个没有知觉的玩偶。

“四十一、四十二……”

止戈看得心惊,终是忍不住开口求情,“师父,弟子愿替姑姑受余下刑罚。望师父开恩!”止戈心知天机决心,只得将目光移向季子扬,他是她哥哥,总归不会如此狠心的,“掌门开恩,她毕竟,她毕竟也是我昆仑上下尊称的姑姑。”

没有任何回应,季子扬不言,天机不语。止戈第一次这么无力。

云羌站在擎云柱下苦苦哀求,子虞飞溅的血落在她脸上还残留着余温。

“六十九”

“七十”

随着报数接近尾声,止戈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七十一!”

“七十二!”

尾音刚落,绳索骤然收退。子虞如一只枯蝶翩然而坠。

“姑姑!”止戈挣脱夏宛人的手,奋力冲上去,在子虞落地的瞬间将她接住。

还有一丝模糊的意识,子虞强撑着睁眼。就算是满身血污,那双明亮的眸子依然能与止戈印象中的星光水眸重合。子虞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剧烈的疼痛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止戈大悲,抱着她的手在微颤。血肉模糊中,他甚至能够看到她的血肉下的森森白骨。看着她这样受苦,他竟无能为力!

“对不起,姑姑。”

“对不起。”

止戈哽咽。

子虞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想要安抚止戈,殊不知那浅浅的一笑,让人更加心疼。

大殿之中不知何时漫遍桃花,鲜血的甜腥与花香混合,风中有一股奇香。

风愈凉,香愈浓。

季子扬飞至擎云柱下。远远地看过去,他仍是那样不食烟火,看破红尘。

她突然有些委屈,像个孩子似的。水雾蒙上她的眼睛,却终是强忍着不落下。他一步步走近,她似乎已忘了心跳。

他从止戈怀中接过子虞,将她抱在怀中,煞红的血染了他的白衣。

“刑罚已毕,各位自便。”言罢,他带着她飘然离去。他的声音是那么平静,平静到可以抚慰她的伤痛。

长生殿上,她躺在他怀里,气若游丝。

“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季子扬将她的污血洗去,又拿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

子虞的心微动,“我是罪人,哥哥为什么待我如此好?”

“于公你犯下罪孽,应收刑罚。于私,你便是我妹妹。需要我爱护的妹妹。”季子扬忽地停下手中动作,抬头问,“净初池下三千年,子虞,你可怨我?”

子虞摇头,“那是我应受的。”、

兴许是方才服下的药丸起了作用,子虞有了丝力气。

门外有律己司弟子催促,“掌门,时辰到了。”

季子扬将她扶起,伸手拂去她耳边的碎发,“子虞,哥哥等你回家。”

子虞鼻子一酸,“好。”

门被打开,子虞随那弟子离去。她走得很慢,甚至有些跛。七十二神策,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是抵不住皮开肉绽的疼。

她渐行渐远,满园的梨花,便是从今日起,再未开放。

直到了净初池,云羌才匆匆赶到。“恩人!”

云羌想要靠近,却被律己司弟子拦下。只得对着子虞大声道,“恩人,你救了云羌一命。云若来日有缘能够再与你重逢,我定拜你为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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