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面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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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轻轻退出了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客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温和的光亮。高成却死死盯着那些光亮背后的阴影,它们像某种繁衍的生物一样正在快速的成长。

很多时候,坐在空荡的房间里,高成总会感觉到那些光亮背后的阴影就像城市里看不到的罪恶。它们潜伏在冰冷的黑夜里,等待着吞噬整个城市的机会,让所有人都沉沦在它的身体里面。

客厅的中间挂则一张陈若谷的放大照片。上面的陈若谷站在一片雪地间,穿着一件白色紧身小袄,领口与下摆露出兔灰色的毛边,长发垂在白衣上,颜色分明。她的手里拿着一朵梅花,目光哀伤地看着前面。

人们喜欢把女孩比做花,也许只有在花面前,女孩的美才会坦露无疑。高成第一次发现,原来陈若谷这么漂亮。

虽然高成已经在整个美和小区布满了警察与监守,但是“死神”的手段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慌感。但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陈若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巧妙地衬托着她的瓜子脸狭长而线条优美。皮肤白皙,几乎有些透明,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许久,她叹了口气,把头埋到了两臂之间。

高成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这句话,让陈若谷莫名地感动。一个男人可以用生命来保护一个女人,这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一件事。陈若谷觉得,自己应该幸福,而不是担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陈若谷抬起了头,她的眼角还带着一行清泪。她拉开了桌子旁边的一个抽屉,那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很久以前,陈若谷爱过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是一个音像店的服务生,他的头发很长,前面的刘海总是遮着左眼。他总是习惯站在柜台的右边,目光哀怨地望着前面。

很多时候,陈若谷就站在旁边偷偷望着那个男孩。她的耳边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一首老歌《为爱痴狂》。那是陈若谷青春日子里一直被珍藏的记忆。那个有着淡淡忧伤的男孩就像一本优美的日记,在每个午夜被她轻轻翻起。

毕业的时候,陈若谷鼓起勇气想要告诉那个男孩,可是当她来到那个音像店的时候,老板告诉她,那个男孩已经离开了。

那是陈若谷第一次暗恋一个男生,甚至连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许,她只是那个男生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但是,男孩却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

那个下午,她沿着街道走了很远很远,她怕自己一停下眼泪就会落下来。后来,经过一条老巷子的时候,她遇见一个摆摊算卦的老人。老人抖着签筒让她挑一只,她犹豫了片刻,抽出了其中的一只。

那只签上的具体内容陈若谷已经忘记,但是老人的解说她却一直记得。

“姑娘,你的情线很弱,也许有一天你想争取了,他却离开了。”

现在想来,老人的话只是模棱两可的。就像现在一样,即使自己想争取,也没有办法去争取了。

陈若谷缓缓拿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点一点的向九点走去……

高成又点了一根烟,浓重的烟雾刺激着他有些发麻的神经。现在,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判断能力。从“死神”的案子第一次在南城出现,好象每次自己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每次当他查到自以为有用的线索时,“死神”便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他证实,他发现的线索其实不过是对方的迷魂计而已。

“先知”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肖敏宁愿自杀也不愿说出他的身份?催眠,不像。威胁,更加不是。肖敏的样子根本就是自愿的,并且当时她的神智非常清醒,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

能够让一个四十多年不问世事的老人出来搅乱案情,“先知”的手段真的令人难以着摸。难道肖敏也像成子浩一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先知”捏在了手里?

想到这里,高成屏住了呼吸。如果说能够让肖敏顾忌的秘密也许只有四十年前的考古事件,难道“先知”知道考古事件的真相?

咚!卧室内突然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了一下。高成一惊,慌忙站起来冲了进去。

推开门,他看见“死神”站在床边,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卧室里,陈若谷竟然不见了。高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死神”,脑子却在快速地寻找答案。整个美和小区都已经被警察围住,包括整个天台也有自己的人在监控,那“死神”是怎么进入卧室里来呢?

难道,高成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

果然,就像对方也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一样,对面的“死神”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是陈若谷。

高成的心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擂了一下,嗡嗡作响。

当当,墙壁上的钟摆在这个时候骤然响起,晚上九点整。时间到。

“死神”说得没错,她在九点钟准时地出现在美和小区陈若谷的家里。这个结果是高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陈若谷坐到了床上,她苍白无力地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整个故事也缓缓地向高成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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