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狂犬之灾(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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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鹏程大怒:“是谁指示你侮辱我的?”

小云掀开面前一道热菜的盖子,里面是香喷喷的扣肉,但上面正趴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褐色蛤蟆,大口大口地嚼着肉,从外面听上去还以为是内部的热气在铁板上发出的滋滋声响。

那蛤蟆转过身一跃,就跳到了谭市长的肩膀上,这一下让谭鹏程恶心难当,吓得大叫起来,像用手驱赶它,又没有勇气。

小云摇摇头:“我要是你就不会动,所以我也劝你别乱来。你再快也快不过它,你碰到它之前,它就在你脖子上亲了不止一口了。一口里面含的毒液会用你想象不到的速度混在你的血里流遍全身,毒量可以弄死一头成年大象。也就是说,咬一口就没救了。不过跟你说句实话,要是它真咬你,我还舍不得呢。培养这蛤蟆花了我很大精力,也花了不少钱,况且这毒液本来也不是为了毒死你这个级别的芝麻小人物的,那就太浪费了。所以你别逼我这么做,你现在之所还活着,是因为我让你活着,明白?”

牟久兴应变奇速,就要用桌角的棍子砸开那蛤蟆,可他眼前的盘子从内部被撞开,里面跳出一条只有一根毛笔长的大蜈蚣,猛然落到他鼻尖上,发出嘶嘶的怪声。

小云瞧了瞧他:“这玩艺的毒性不如红蛤蟆,不过对付你一个人的话就没什么区别。你也别觉得冤屈,你的地位毕竟不如谭市长嘛。你别乱动哦,它一下子就能钻进你的鼻孔,进入你体内,吃几天你才会被折磨死。它听我的话,你也得听。”

他又吹了声口哨,另外三个盘子也不约而同地打开,里面分别是黑蝎子、浅绿色小蛇和磁盘大小的蜘蛛。

谭鹏程喉结缓缓地蠕动,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颤声说:“传菜的服务员和你是一伙的?你……你是怎么把菜变成这样的?”

“这个别冤枉别人,是我让这些动物自己爬进去的。其实我更喜欢指挥猫狗,只不过最近你正在打狗,我没有这个机会让狗进入这个酒店……”

谭鹏程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是你操纵那些狗咬死主人的!你……你这是何等居心?……你是不是想要我停止打狗?好……只要你不再害人,我马上批给公安局和城管局!”

小云凝视着他:“你是不是认为,‘儿童’这个词的同义词是弱智?我虽然是未成年人,可是智商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底。你凭良心说,你难道不是本来就打算这样做吗?我不用你假惺惺地卖好。现在我只要求你,把打狗进行到底!”

谭鹏程彻底傻了:“我……我没听错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保护狗的吗?”

梁子宁暗忖:“你下棋的时候是为了赢还是为了保护棋子?这小子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知道,狗这种动物,本身是很强健的,但是奴性太重,把主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甚至主人打它,它也不会反抗。所以想要狗觉醒,明白自己的奴隶地位,是很难的一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能操纵我能见到的全部的猫和大部分的狗,但还有很少一部分狗要么犹豫不决,要么坚决抵抗我的支配。你们给狗吃得比给穷人吃得都好,就是为了迷惑狗,让它们以为你们真的为它们着想,因此总也不肯听我的话。所以我决定,要通过你们这些主人的恶劣行为,让它们对你们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加入到我云拔手下的反抗大军中来。这就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了。”

“你这是以偏概全,你看看现在的养狗户,谁会打狗?都恨不得当狗的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

“从本质上讲,你们这些人养狗并非是为了狗好,只不过是为了玩弄这些宠物,给你们自己的生活增添乐趣。如果你们真的爱狗的话,就应该去掉主人的特殊地位,让狗和你们享受完全平等的权力。”

“可……可是这是人的社会,不是狗的社会!再怎么对狗好,也不可能把狗变成人!给狗吃的肉食是人花钱买的,给狗住的小屋是人盖的,除了狗的生命不是人赐予的,哪一点是狗自己挣来的?”

“别再狡辩了。千百年来,你们让狗看家护院,让牛耕地拉车,让马打仗送信,让猪提供肉食,这才养活了人。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把本来就属于它们的东西夺走,然后从中拿出可怜的一部分并将其命名为‘恩赐’,还要让它们对你们感恩戴德?”

牟久兴按捺不住说:“小朋友,你别忘了你也是人啊!你说这些蠢话的时候把自己又放在什么位置?你凭什么就要做狗的代言人?就算狗需要一个马丁?路德?金,也不应该是一个人类!再说你真的是为了狗的权利才这样做的吗?”

云拔冷笑着,张开稚嫩的、狭小的双臂:“你的前提就错了。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我是神的选民,是神人类!我所站的高度不是区区人类一隅,而是高高在上俯视这个地球!谭市长,你现在马上答应我的条件,继续打狗而且要加大力度,最好进行几次血腥屠杀!届时我将有一个魅力四射的演讲,把所有处在苦难中的动物动员起来,彻底颠覆你们人类的统治地位……”

梁子宁浑身颤抖,暗想:“这小孩疯了……又一个希特勒!”

谭鹏程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云拔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丝只有枭雄才拥有的狞笑:“好,在座的各位都是证明。你要是反悔,我随时都能收回你的命。”他转向梁子宁:“咱们是邻居,而且是对门,我不想太为难你。既然市长都发话了,那你也明确表个态给我听听罢。”

梁子宁支吾了半天,嗫嚅着说:“好……我会执行命令,我会继续打狗。”

云拔点点头:“这还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必须造成一种声势,让所有的狗都产生一种不反抗就只能坐以待毙的念头。”

牟久兴又忍不住了,他纵横省内,几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恨恨地说:“你知道我岳父是谁吗?”

云拔阴阴地问:“我会在乎他是谁吗?要是有一天他有机会坐在我的对面并且像你这么出言不逊,那他的下场就是毫无悬念的死。我对你的岳父不感兴趣,倒是觉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态度恶劣,你自己觉得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牟久兴本能地向后一退,但他早算计好了,抄起门后的一根拖把就要打过去。云拔嘴角一翘,又是一阵诡异的哨声,蝎子、蜈蚣、蜘蛛、蛤蟆和蛇都不约而同地从其他人身上活着桌子上跳下,齐刷刷地钉向牟久兴。

牟久兴吓得大叫起来,他在门外的两名保镖应声赶过来,其中一个是退伍军人出身,映入眼帘的古怪一幕只令他迟滞了不到一秒,便拔出了手枪。现如今民间拥有枪支已经不再是黑道人物的专利,大部分巨商都有几个佩枪的保镖。那保镖看来身手不错,一把揪住了蛇身,可蜘蛛已经迅猛地跳到他面前,他只觉得嘴巴一阵毛绒绒地苦涩,喉咙就肿胀起来。等那蜘蛛彻底钻进去,他已经皮肤发紫,死在地上,仍维持原来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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