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守株待兔(1 / 2)

加入书签

傍晚时分,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给湛蓝的天空增添了千丝万缕的霞光。霞飞路上行人如织,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声、小贩的叫卖声、女人的高跟鞋声……千奇百怪的声音交织成了扰人的噪声。

霜喜侦探社正门紧闭,把嘈杂的噪声隔绝在外,室内寂静无声,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些报纸,柳如霜和白玉楼正认真地看着报纸。

“白白,都看一下午了,有什么发现吗?”柳如霜打破沉闷。

白玉楼摇摇头,“没有。”

“书里面的那些连环杀人犯杀人都有规律,这个龙震天杀人也一定有自己的规律。”柳如霜挠挠头。

“就算龙震天杀人有规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单凭他的这些杀人报道能看出什么?”白玉楼有些为难。

柳如霜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白玉楼。

白玉楼以为自己说错话,有些发毛,“霜姐,我……”

“你说得有道理。”柳如霜并没有发火。

白玉楼听罢松了口气。

柳如霜神色郁闷,“本来想从这些杀人报道里找到龙震天的杀人规律告诉喜哥,帮喜哥抓住龙震天。”

“陆何欢那么有本事,用不着我们帮他们忙。”白玉楼不想让柳如霜和应喜见面,忙不迭地劝阻柳如霜。

柳如霜瞪了白玉楼一眼,白玉楼不敢再说话。

“走……”柳如霜把报纸整理好,起身要出门。

“霜姐,我们去哪啊?”白玉楼跟着起身。

“把这些报纸给喜哥送去啊,说不定我们经验少,里面有什么线索没看出来呢。”柳如霜说罢疾步出门。

白玉楼讪讪地跟上柳如霜。

天色将晚,陆何欢、应喜和包瑢正在法医室里分析案情,中间桌子上摆满了龙震天杀害的死者的资料。

陆何欢若有所思,手指慢慢划过第一份死者的资料,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肥头大耳,显得富态十足。

“这名死者叫胡万,四十岁,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是去兰桂坊的路上遇害的,被一刀腰斩。”包瑢在一旁介绍。

陆何欢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闪现对应的死亡现场。

通往兰桂坊的小巷淹没在苍茫的夜色中,不远处,兰桂坊的牌子霓虹闪烁,胡万淫笑着向兰桂坊走去。

黑影晃动,龙震天尾随其后,她屏住气息,缓缓靠近胡万,拿出一个小盒子一甩,小盒子瞬间变成一把锋利的大刀。

胡万发觉什么,猛地回过头,他只看见龙震天美貌的俏脸,却看不见龙震天背后夺命的大刀。

龙震天冲胡万妩媚一笑,胡万见色起意,淫笑着伸手想摸龙震天的脸。龙震天笑容顿敛,举起大刀横扫向胡万腰间,眨眼工夫,胡万被拦腰斩断。

溶溶月色,溅出的鲜血晃动了一地花丛。斜巷口,龙震天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闪身离开。

陆何欢脑中一清,双手又划过第二个死者的资料,死者血肉模糊,面容不清。

“这名死者叫刘三,嗜赌成性,输了钱经常拿青楼女子出气,曾经为了还赌债将女儿卖给青楼,幸好女孩的娘及时找到,把女孩带走……”包瑢继续介绍。

陆何欢拿起刘三的资料,“他的心被狗吃了?”

包瑢点点头,“很奇怪,刘三的死法跟其他死者不同,刘三死前受到极大的折磨,他的嘴巴被塞满泥巴,手指全部被切断,心脏被挖出。”

陆何欢身子一颤,又陷入想象中。

万籁俱寂,夜色笼罩着一条冷清得近乎死寂的陋巷,巷子藏在一大片老房子里,被爬满青苔的墙壁挤成窄窄的一条。

刘三坐在巷子角落,嘴里塞满泥巴叫不出声,他两只手血肉模糊,身旁的地上散落着几根手指。

阴风卷地,刘三惊恐地看着龙震天,不停地向后退缩,但早已经无处可退。

龙震天眼神阴狠,手持大刀面无表情地向刘三靠近,她一脚将刘三踢倒在地,举刀划向刘三的胸膛。

霎时,血渍溅满本就狼藉的墙壁。

应喜见陆何欢久久不说话,忍不住站出来,“她为什么这么对刘三呢?难道她恨赌徒?”

陆何欢微微皱眉,压低声音,“可能龙震天跟那个女孩一样……”

“哪个女孩?”应喜不明所以地打断陆何欢。

“刘三的女儿。”

包瑢似乎察觉到什么,看向陆何欢,“你的意思是龙震天也是被她爹卖到青楼的?”

陆何欢点点头,“只是龙震天没那么幸运,没人将她带出青楼,所以她一直生活在青楼里,过着非人的生活。”

应喜和包瑢同时看向陆何欢,面露同情。

包瑢忍不住怒骂,“她爹真是个禽兽!”

陆何欢看完所有的资料,如拨开云雾见到青天一般,心思顿时澄明。

“龙震天在青楼里经常遭受嫖客的**,饱受折磨,所以内心极度仇视嫖客。为了报复,长大成人的龙震天依然穿梭在烟花柳巷之间,随身携带一把可折叠的三尺大刀,专杀去青楼寻欢作乐的嫖客。”陆何欢一边说,一边在头脑中模拟龙震天杀人时的情景。

夜色撩人,晚风萧萧。

醉酒的嫖客歪歪斜斜地从青楼里走出来,龙震天悄悄跟上,打开折叠的大刀,向嫖客拦腰砍去,嫖客霎时一分为二,墙上喷满鲜血。

应喜以为陆何欢是在危言耸听,不解地搓搓胡子,“怎么就能得出这些结论了?你是在瞎猜吗?”

“不是猜,是p

ofile,我在苏格兰场学过的犯罪心理学中的侧写。根据罪犯的行为方式推断出犯罪人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等。”陆何欢解释道。

一番讲解后,包瑢崇拜地看向陆何欢,就连应喜也不得不服,但是他仍然嘴硬。

“故弄玄虚。”应喜小声嘟囔。

陆何欢看向应喜,“那天在知音楼,龙震天一定是把我们当成嫖客了。”

“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应喜变貌失色,向后退了一步。

“后怕什么?”陆何欢一脸懵懂。

“那天如果不是元督察他们来抓龙震天,我们会怎么样?”应喜没好气地反问道。

“应该已经变成四段了。”陆何欢想了想,耿直地答道。

应喜不住地搓着胡子,“太可怕了。”

“所以烟花之地还是少去为好。”陆何欢趁机教诲起应喜。

应喜倨傲地看着陆何欢,“那可不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陆何欢和包瑢见应喜恶习难改,一起无奈地摇摇头。

包瑢瞟了眼桌上的资料,皱起眉头,“说起来,这个龙震天也很可怜,小时候经常被嫖客打骂,十二三岁就被逼接客,小小年纪身心受辱。”

“所以龙震天报复嫖客也是可以理解的。”应喜点点头,显得颇为赞同。

陆何欢却在一旁摇摇头,“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成为滥杀无辜的借口。”

三人说话间,柳如霜和白玉楼推门而入。

“喜哥……”柳如霜人未到,声先到。

应喜一见柳如霜就不耐烦地板起脸,“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嘛,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

白玉楼看不惯应喜如此嫌弃柳如霜,走到近前,反手一指,“应喜,你别狗咬吕洞宾,霜姐好不容易才搜集到龙震天杀人案的所有相关报道,想送过来给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你才是狗!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应喜怒视白玉楼,以牙还牙。

“你!”白玉楼气得小脸煞白。

“我什么我?再多嘴多舌小心我揍你!”应喜咄咄逼人。

陆何欢见应喜和白玉楼一见面就起了冲突,唯恐二人在警署法医室动起手来,他走到柳如霜面前,岔开话题,“柳小姐来得正好,这些报纸上有准确的杀人日期,我们刚好结合一下小瑢找到的死者资料,找找看龙震天作案有什么规律。”

应喜一想也是,觍着脸伸出手,“报纸呢?拿来吧。”

柳如霜高兴地将报纸放在应喜手上。

晚霞满天,林芝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快步走在通往警署的路上。

恰在此时,朱卧龙乘车来警署接包瑢下班,他透过车窗无意间瞥到林芝。

“怎么又碰上这个疯女人了……”朱卧龙掐灭了雪茄,低声犯起嘀咕。

司机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小伙子,一对亮目显得精神十足,他闻声看了一眼林芝,“老板,你说的是那个手里拿着红布包的女人吗?”

“你认识?”朱卧龙讶然。

司机点点头,“她是旧闸警署副署长陆祥的老婆。”

“那不就是陆何欢他娘?”

“对,她是有个儿子叫陆何欢,之前去留过洋,回来以后去旧闸警署做了警员。她那个儿子是个没头脑,听说去报到的第一天就把警署署长得罪了。”

朱卧龙兴致勃勃地看向司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表姐就住陆家附近,这女人叫林芝,泼辣得很,经常打她老公。”

朱卧龙咬咬牙,怒火中烧,“果然是个泼妇!她还骂过我呢!”

朱卧龙恶狠狠地盯着车外的林芝,昔日惨遭辱骂的一幕涌上心头。那次林芝不但踩了他的脚,还骂他没教养、是疯狗。

朱卧龙咬了咬牙,决定一雪前耻。

“既然是陆何欢的娘,就没必要客气了。”朱卧龙顿了顿,向司机示意,“停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