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乾隆自幼读书,即好吟诗作对,所以纪晓岚难不住这位风雅天子。他嗒然一笑说道:
“天子之智,非常人能比。”纪晓岚皱眉锁目思索了一下,复道,“佛家‘阴马藏相’,主子可曾听说?”
“未曾听说,”乾隆也是个喜欢奇谈怪论的人,道,“说来听听。”
纪晓岚瞅瞅陪侍的嫣红、英英,欲言又止。乾隆知道纪昀忌讳女人,越发来劲,他左搂嫣红,右抱英英,喷了她们一鼻子酒气道:
“纪爱卿,但说无妨。”
纪晓岚平日本也流气十足,得到主子首肯,便放开胆子说道:
“这是《观佛三昧经》上说的,并非奴才杜撰。据说当年佛祖为太子时,身边有五百侍女……”
嫣红笑问道:
“有那么多侍女?”
乾隆拧了她一把说:
“秦始皇六宫有三千嫔妃,五百算什么?别打岔,你好好听是了。”
“有个叫修曼陀的妃子,”纪晓岚续说道,“奉太子历年,不见其根。另一个叫净意的说,奉太子十八年,不见有便利患,况复其它?尔时各女皆说,太子不是男身。太子昼寝,诸女欲见太子阴具。其时太子阴马挺出,根处如莲花,其色红白,上下二三花相连,花中忽有身根,如童子形,忽如丈夫形,诸女见了,不胜喜悦。接着见无数菩萨手执白花,围绕身根,此谓阴马藏相。佛告阿难,我初成道,在熙连河侧,有七百五十弟子来至我所,以其身根绕身七匝,铺草而坐,即作此语:‘我无欲,故身根如此,如自在天。’”
听到这里,乾隆哈哈大笑道:
“身根那么长,能绕身七匝,还说无欲,英英、嫣红你们相信吗?”
“相信,”英英将手伸了下去,摸弄着笑道,“主子也有那么厉害吗?”
纪晓岚和傅恒连连告退。乾隆被两个女孩逗弄得浑身起火,搂抱着朝床上滚去……
乾隆微服在扬州游玩,乐不思蜀,盘桓了好几天也不忍离去。还是傅恒提醒他说:
“主子,您原来约定去南京等太后,或者太后在南京等主子。奴才计算,太后的船队应到江宁多日了,咱们似不应在扬州耽搁太久了。”
“说的是,那你派人去御船知会一声,明日从京口弃车换船,去镇江金山寺,还是不要惊动地方官吏。”
傅恒答应一声走了。其实所谓微服私访,面儿上他们只有主仆五人,实际上周围有兆惠将军率领的数百名御前侍卫和标旗营亲兵,全都换成便衣在暗中护驾。这连乾隆自己都蒙在鼓里,是军机大臣傅恒一手安排的。兆惠安插的眼线若即若离,与傅恒保持联系,所以傅中堂并不须走出小玲珑山馆多远,就能把一切安排妥当。
二月乙酉,乾隆主仆五人乘小船抵达金山寺,御船由兆惠护卫远远地跟在后面。这还是为了“微服”,如果乘御船来镇江,目标太大,就会把皇帝的行踪泄露出去。弃舟登岸,逡巡金山寺一周,在斋堂喝了一杯清茶,乾隆为金山寺一眼泉井,御笔亲题:
天下第一泉
寺僧意外得到 “天下第一泉”的“乾隆御笔”,还呆在那儿发懵,乾隆一行五人扬长而去,下山登上小舟直赴南京。到达南京,在一个小码头弃船登岸,融入市肆人流,游街逛景去了。
乾隆倒真想在南京“微服”一回了,对跟随左右的四人缓缓说道:
“今天咱只吃了早点,在焦山喝了杯茶。嫣红,你是管花销的,今日不准用一钱银子,就是去粥棚就食,去街头乞讨也要挨过一天,体察体察民情。”
“万――”英英的“岁”字没出口,就被“万岁”止住,英英改口说:“主子,我们这幅打扮,可以去乞讨,您可是富商打扮,怎么好开口?”
“我们去粥棚弄了饭食,给主子爷吃不就行了?”嫣红聪明地说。
手里端个大烟锅儿的纪晓岚,穿身破烂粗布青袍,油渍污垢,乱篷篷的头上扣顶瓜皮小帽,胡髭拉楂像从地洞里钻出来的剌猬,倒还真像逃荒要饭的主儿。他来到街边一拥挤喧嚣的粥棚,已是午后未时三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顾不得翰林编修的体面,死命挤了进去,举着个破碗,接了一瓢稀粥,狼吞虎咽喝了起来。
那边,嫣红和英英相互掩护冲了进去,也是大获全胜弄了两碗粥出来。端着粥来到街角拐弯处,嫣红将一碗粥递给乾隆,英英则把另一碗递给大学士傅老爷。乾隆接过粥有滋有味喝得吧唧吧唧响,傅恒却如宁死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硬挺着。
乾隆喝了半碗稀粥,便吞咽不下去了,虽然粥里没掺砂子,却有一股霉腐味,哪里是吃惯奇珍御膳的乾隆能当饭吃得的?他不过是尝尝味道罢了。
就像每年去祈年殿寰丘前,扶犁“御耕”,犁一坯,也算皇帝亲自“御耕”了――那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又要四处游山玩水吃香喝辣睡女人,耗费子民百姓勒紧裤腰被盘剥去的血汗钱,又要做出体恤爱民的样子。真是又要当**又要立牌坊。
再说总督府的刘统勋、尹继善、金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皇上行踪没有消息,而老太后在南京玩腻了,自然想去无锡、苏州等前方城市。派太监高无庸来问过多次了。
那天傍晚,三人在西花厅枯坐等待探马音讯,衙役把一桌丰盛的酒菜摆到了桌上,请了多回,也没谁入席。刘统勋焦躁地说道:
“我们不能坐等了,你们知会刘墉今晚再来一趟,我给他重新布置差使。刘瞎子那里要他留心江湖,发文给山东安徽两江臬司衙门,境内所有旅肆店铺,都要重新登记具保,确保主子安全,并从中获得线索。现在我想到的就这些,你们赶紧办!”
刘统勋说一句,尹继善应一声。二人正要退出,忽听一声帘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拍拍身上的扑扑风尘笑问道:
“什么火烧了猴屁股,要赶紧办呀?”
“傅六爷!”
三个封疆大吏同时呆在那儿,泥塑木雕,刘统勋窃以为白日做梦。结结巴巴问道:
“怎……怎么就你一个?主主子爷呢?”
话没落音,嫣红、英英一边一个挑起帘子,纪晓岚的大烟锅后面,乾隆软绵绵走了进来,瞟了一眼满桌饭菜往太师椅上一坐,有气无力地笑骂道:
“好呀,你们的主子在外面乞讨,三个奴才却在这里吃香喝辣……”
“老天!”
尹继善、金鉷惊呼一声,“扑嗵”跪了下去,刘统勋一屁股瘫软在太师椅上,连叩见的力气都没有了。嫣红、英英和纪大烟锅,看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饿鬼扑食般围了上来,嫣红先给乾隆盛了满满一碗饭,说道:
“主子,饿狠了可不能先喝酒,要吃一碗饭垫垫底再喝酒不迟。”
乾隆接过饭碗狼吞虎咽扒着,用怪怪的目光觑着跪着和瘫软在那儿的人,咕噜着道:
“起来吧,饱汉不知饿汉饥,饿着是不讲礼仪的。”
刘统勋这才缓过气来,匍匐在地补叩一头,老泪纵横地泣道:
“皇上,看把你饿成这样,叫老臣说什么好呢!”
乾隆一气扒了半碗饭,哽了一口笑道:
“你们热蚂蚁似的,日夜在商议救主子吧,看你们跪在那儿发抖,一定也是饿成这样。快快起来一起吃,吃!这才叫民以食为天,好好赈济饿殍饥民。”
三个“奴才”这才破涕为笑,爬起来坐上桌,边吃边说话儿。尹继善只叫衙役添饭添菜,纪大烟锅吃了个半饱,塌嘴一笑道:
“午后在粥棚,讨了碗粥喝。粥不算稀,没掺多少砂子,有点儿霉味,那都不算什么,就是勺儿小了点,人太多,太挤,掌勺的太横,叫他添点儿,眼瞪得像牛卵,还说我是老母猪肚儿。”
嫣红笑道:
“你本来就是老母猪肚嘛,喝稀粥呼噜呼噜,哪像主子爷,喝半碗就停下来了。”
“主子爷,”刘统勋扒了几口饭,精神已觉恢复,在椅上欠欠身道,“太后已到南京多时,您可再不要‘微服’了呀。您要去哪儿,反正老奴才紧跟着。”
“主子已经几次不听谏,那是北京,这是在南京。您可真是知错不改……”纪晓岚突然觉得说过份了,灵机一转,接着道,“嗯,这个嘛……善莫大焉!”
“知错不改,善莫大焉,”乾隆喷地一个哈哈,“纪大烟锅,这也算你这个文人学士的发明创造,朕可是头一次听说。”撑饱了饭,端起茶盅,用杯盖慢慢拨着茶叶,抿了一小口,转对刘统勋道,“延清公,微不微服不打紧。再往前走,朕不在太后身边也不行了。其实‘藻饰天下’‘粉饰太平’,哪朝哪代都如是。听说圣祖爷南巡,济宁府明明旱得只有四成收,连叫化子都打扮簇新,喂猪的老婆子都学了几句蹩脚文言,什么‘黄童白叟,共享升平之世,农夫走卒,不知饥馁之忧’。假的,比如烟锅子碰到的是小勺施粥,朕的法驾一到,明天不就都换成大勺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尹继善是当地父母官,听得背若芒剌,立即颠颠屁股站起来回道:“是。”
“朕不光针对你们而言,”乾隆倒也清醒,“朕高居九重,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下来南巡一回,总要像圣祖爷一样体察一下民瘼。延清公,你以上书房大臣身份,给安徽巡抚写信质问,上头赈粮五十斤,怎么到灾民手上剩下十五斤,三十五斤哪里去了?叫他赶紧收拢难民回乡,朕回銮时,再看到水漫荒田村无人烟,不但他官作不成,就是忧及身家性命也未可知。”
“是,是!”刘统勋连声答应,“臣今晚就写。”
“好吧,朕乏了,还要去行宫给太后请安。”乾隆抽身而起,回头道,“明儿起驾去无锡、苏州,你们都各司其事,有刘中堂随驾就行了。”
衙门前,龙辇早就等候着,暗地里护驾千多里的兆惠将军,头一次跟皇帝打了个照面。
第二天在无锡没有停留,乾隆奉太后游了鼋头渚,在锡山下的园子里喝了茶。乾隆是品茗行家,对锡山下那口井的泉水赞不绝口,挥笔题下:
天下第二泉
乾隆封的天下第一泉在镇江金山寺,这锡山“天下第二泉”,由于一百几十年后一位瞎子琴师一首《二泉映月》而名扬天下,名气远在“一泉”之上。
乙丑,乾隆奉太后驻跸苏州行宫。晓谕三吴士庶,各敦本业,力屏浮华。在这里宣布珠尔默特那木札勒叛逆罪状,惩办如律。褫夺严瑞龙职,命阿里衮兼署湖北巡抚。免江苏武进等县新旧田租,免兴化县元年至八年逋赋。月底,在苏州行宫接受准葛尔使臣额尔钦朝靓。
三月戊戌朔,乾隆奉皇太后抵达杭州府。此时,两位军机大臣傅恒、刘统勋均在身边,朝廷所有重要的急待处理的奏章,都由留守京城的军机大臣阿桂,用六百里急递送来乾隆所在的行宫,御览朱批,然后由两位军机大臣傅恒、刘统勋交办。
在杭州行宫滞留时间,先后贷黑龙江呼兰地方水灾旗民,免官庄本年额赋。免浙江淳安县水灾本年糟粮。以张师载安徽巡抚。
庚子,乾隆奉太后巡幸敷文书院,幸观潮楼阅兵。甲辰,裁杭州汉军副都统。乙巳,上祭禹陵。丙午,上奉皇太后还驻杭州府。丁未,阅兵。戊申,命高斌仍以大学士衔管河道总督事。
庚戌,谕浙江士庶崇宝敦让,子弟力田。命班第掌驻藏钦差大臣关防。辛亥,东阁大学士张允隋卒。癸丑,上奉皇太后回銮,驻跸苏州府。甲寅,赈广东海康等十县水灾。乙卯,幸宋代名臣、文学家范仲淹祠,赐园名曰“高义”,赏后裔范宏兴等貂带。
乾隆每到一地,都要题诗题赋,一路留下不少劳民伤财却毫无保留价值的御制诗、御碑亭。
辛酉,乾隆奉皇太后返回江宁府,驻跸“大观园”行宫。远在桐城致仕养老的张廷玉,虽然早在上个月朝廷邸报中就知道皇帝南巡的消息,但因乾隆南下时“微服私访”,连两江总督尹继善和刘统勋都不知行踪,蛰居安徽桐城的张廷玉,自然更没有乾隆何日到达南京的消息了。但他没忘记陛辞归家时的承诺,待皇帝南巡时,他要去江宁迎候侍驾皇上。
乾隆从江宁,经无锡、苏州,去杭州、海宁、湖州再返回江宁,不再是“微服”,已是扯旗放炮,四处张扬。各地官府每日都有快报,通告皇帝到了何省何地,驻跸哪座行宫,哪一处城市,以便做好迎驾送驾之事。这时,远在桐城的张廷玉对乾隆的行踪也就了如指掌。何况,得到皇帝从杭州回銮北上的消息后,在江苏当学政的大弟张廷璐受两江总督尹继善之托,早已带着衙役、官船回家,迎接张廷玉去江宁晋见皇帝。
傅恒、尹继善对张廷玉皆执师生之礼,尹继善中进士时,正值张廷玉总理上书房大臣,那是名正言顺的门生;傅恒虽是国舅,但少年时给乾隆当伴读,一起听过张廷玉讲过四书五经,何况他的升迁跟张廷玉这位总理大臣不无关系,所以也一直十分尊敬这位前宰相。
惟有刘统勋因在乾隆六年,参奏过请停张廷玉近属升转,乾隆虽有嘉许之言,但待张廷玉请解部务时,乾隆又是温言挽留抚慰。所以刘统勋的参劾,丝毫未损张廷玉一根毫发,也就无所谓恩仇。
乾隆回到江宁,张廷玉已在行宫迎驾。有傅恒、尹继善乃至刘统勋对张廷玉的推崇敬仰,乾隆对这位固执地要归田终老的三朝宰相,不愉快的记忆完全冲淡。在行宫前下了皇舆,一见白发苍苍年迈体弱的张廷玉,跟尹继善、金鉷等封疆大吏一起跪在地上迎驾,乾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搀扶着张廷玉道:
“老爱卿,你怎么也来了,该是朕去桐城看你的呀!”
“皇上,”张廷玉叩了一个头,激动得老泪纵横,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乾隆和傅恒好不容易把张廷玉搀扶 起来,这时,太后和宜慧二妃刚走下凤辇,张廷玉一见又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哽哽咽咽说道:
“太后、宜慧二妃,老奴才请安了……”
皇太后一见张廷玉,仿佛猛然回到了康熙朝、雍正朝年代,这位顾命大臣跟那些可怕的腥风血雨瞬夕万变的朝政息息相关。没有耿耿忠心的张廷玉,两朝新皇帝登基还不知要多流多少血啊!三朝顾命大臣,一个个都出事了,被关被杀了,唯有张廷玉保了三朝主子仍忠心不贰。别的年轻人不知道,她这个太后老婆子可是过来人,一清二楚啊!所以一见张廷玉,老太后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拍着巴掌,两眼含泪道:
“老相国,身子骨还好吧!听说你致仕归乡,老婆子好挂欠你啊。”
“太后,老奴见皇上、太后一次是一次啦,身子骨……已是来日无多……”
张廷玉激动得差点又瘫软下去,太后立即吩咐:
“高无庸,快着人扶老相国上轿,抬进去。”
乾隆见太后对张衡臣如此重情,吩咐道:“用朕的龙辇,抬张臣相进园子,就住朕旁边的西偏殿,朕今晚要跟老爱卿叙叙旧情。”
皇帝发了话,张廷玉立即身价百倍,简直成了个出土文物、活宝贝,被銮仪卫侍卫蜂拥着抬进去了。乾隆回头侍候太后上了软轿,再跟跪在地上的地方官员应酬了几句,道了声:
“你们回吧。”说罢,转身在前,傅恒、刘统勋紧随其后,朝园子里面走去。
这是张廷玉最后一次陛见乾隆皇帝,乾隆为此在江宁多滞留了一天。一天两晚,君臣二人促膝长谈,和睦如初。乾隆一再征询这位年逾八旬,经历三朝的老臣相对朝政的建言。张廷玉虽老眼昏花,但思路却仍异常清淅,他是快入土的人了,无所顾忌地陈言道:
“纵观康、雍、乾三朝,圣祖初年,虽兵戌不断,内除鳌拜、削三藩,外平噶尔丹之乱、收获台湾,文治武功赫赫然一统大清江山。至此,近百年太平之治。然则,治乱易,治平难。盛世难负,是盛世易出虚假粉饰之徒、贪佞枉法之辈,仓盈硕鼠,奢侈铺张,民生艰难,官逼民反,这都是历代盛世转衰之恶兆,乞皇上以民生为重,少事铺张,则是大清之幸,万民之幸也。”
张廷玉这一席话,有的放矢,虽然说得委婉,但直戳乾隆的心窝。心想发作,但明知是不贰之臣一片衷言,也就强装笑脸忍耐下来。
直到第三天,启驾回銮离开江宁,乾隆在送驾的大臣中独独握住张廷玉的手嘱咐道:
“老臣相,好好保重,待朕下次南巡,一定去桐城看望老爱卿。”
然而,张廷玉的话一直在乾隆耳边轰响:“乞皇上以民生为重,少事铺张”,在张廷玉有生之年,乾隆也就不好大肆铺张南下巡幸了。
乾隆二十年四月,没等到皇帝再一次南巡,没等到君臣二人再一次促膝长谈,张廷玉这位致仕太保、大学士三朝宰相,在他家乡桐城溘然病逝。乾隆仍按世宗遗诏,让张廷玉配享太庙,并派大学士傅恒、内大臣鄂容安来桐城代皇帝致祭。
张廷玉葬前宰相文端公张英墓五里之遥的龙眠山,世称两宰相墓。张廷玉配享太庙,在大清朝汉大臣中,是惟一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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